走出一條古典芭蕾的發展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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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青㖗

走出一條古典芭蕾的發展新路
吳青㖗與台北皇家芭蕾舞團

文∣王凌莉 圖∣台北皇家芭蕾舞團 2010/3/16

吳青㖗展跳角色多元,獨舞極富明星架勢。  台灣舞蹈藝術立足國際重要的里程碑是雲門舞集,而台灣頂著足尖照亮國際舞台的芭蕾伶娜便非林懷民讚賞的吳青㖗莫屬,在他眼裡,這位從小看著成長的女孩,已然是台灣最好的芭蕾伶娜。

  吳青㖗從小就和同齡的孩子走不同的道路,十四歲遠赴瑞士參加世界著名的洛桑芭蕾大賽;同年獲選為台北國家劇院「明日之星」舞者,是當時十八歲以下唯一的入選者。她有個對芭蕾執著的母親,芭蕾路走得不算辛苦,在母親蘇淑慧的支持下,她在2002年自美歸國成立「台北皇家芭蕾舞團」,向來自信的她為自己定下時間,要帶出一流的舞團,如今經典舞劇一部接著一部改編,在古典芭蕾發展仍舊艱難的台灣舞台舞出一片天。

  蘇淑慧是北台灣芭蕾教育重要的功臣,雲門舞集創始舞者鄭淑姬、何惠禎、王雲幼等人都曾經是她舞蹈教室的學生,也成了雲門草創時期舞者專業的基礎。吳青㖗四歲開始隨母親學習芭蕾技巧,舞蹈教室成了幼時的遊戲間,林懷民曾憶起她在芭蕾舞樂聲中滿地爬,她開始學站時也就會扶著教室裡的把杆走,說她是喝古典芭蕾奶水長大也不為過。

吳青㖗演出《唐吉訶德》,亮麗快捷的姬特莉為她贏得喝采。  吳青㖗始終感謝母親的全心栽培,蘇淑慧認為女兒對音樂的敏感度高,對舞蹈詮釋也感性,是「相當有天份的舞者」。即便身為獨生女,進了舞蹈教室一點也不嬌縱,她從不遲到早退,上課前一定先收心培養情緒,她說自己很小就懂得維持對藝術的認真和專業,每一次舞蹈課前,她一定自己換好舞衣,梳上漂亮的髻,靜靜等待上課。上台前,表演的服裝、道具,她也都自己處理。在蘇淑慧的眼裡,女兒是一位對細節要求完美的舞者,舞藝自然有一定的潛力。五歲就在母親的安排下登上國父紀念館舞台跳《花之頌》,這是她第一次上舞台正式演出。十一歲時,參加了香港舞蹈團舞劇《胡桃鉗》演出〈蘆笛之舞〉,從此與《胡桃鉗》結下不解之緣,十六歲在美國讀高中時,獲選為《胡桃鉗》舞劇的女主角,每年到耶誕時節,美國各地都可以欣賞到她「糖梅仙子」的舞姿。

  從十五歲赴美深造,在美國十一年的專業舞蹈訓練和歷練,吳青㖗在舞台上的自信和愉悅,受到美國芭蕾舞界肯定,著名的《美國舞蹈雜誌》(American Dance Magazine)從1993年到1994年間,不只一次圖文介紹她引人矚目的表現。她在《海盜》劇照裡豐沛的爆發力和柔美的肢體線條,展露出十幾歲舞者的活力與自信。相較於多數小留學生而言,她順遂多了,監護家庭和舞蹈老師對她幼小思鄉的心緒頗能關懷,赴美之初,她經常因為語言表達的困難和美國史等學科進度落後而流淚,但走進術科教室,上舞蹈課時,她卻是讓同學讚賞的亞洲小女孩。至今回想起來,她很感謝母親紮實的基礎技巧訓練,也感謝美國教授給機會。她說:「在那樣人人出色的環境裡,能留下來靠得就是實力,一旦在舞蹈方面的能力受到肯定,就會受到相當大的支持。」

台北皇家芭蕾舞團演出《海盜》,吳青㖗擔綱女奴米朵拉,夫婿洪康捷展跳海盜一角。  在美國舞台閃亮發光十年,吳青㖗在得到美國猶他大學舞蹈研究所碩士後毅然回國發展,她的第一個想法是把自己在海外多年所學教給台灣舞蹈學子;同時,在母親的支持下,成立芭蕾舞團,她知道台灣的舞蹈環境對芭蕾舞者而言很辛苦,但她不願意許多有潛力的年輕舞者流失,她願意提供舞者發展專業技巧的空間與表現的機會。

  長年在國外就學、跳舞,吳青㖗早已適應專業舞者和職業舞團的生活,然而,她對國內的舞蹈環境和藝術生態卻很陌生,台灣缺乏一個國家舞團是她心中最大的疑問。她說,舞蹈學校每年培養許多優秀舞者,整個藝術環境卻讓他們苦無去處,再加上學院課程這幾年因為教育部的發展方針重學科輕術科,舞蹈發展面臨大挫折。她對台灣藝術環境有許多的不解,卻充滿樂觀和希望。她說,自己對芭蕾有熱情,對舞團有信心,她也了解經營舞團、訓練舞者等工作繁複,並不像專業舞者那樣單純,她以國際級專業舞團的標準為目標,在舞台上舞出一流的水準。每一次舞團的新製作,她仍然感謝舞蹈前輩們大力支持,不管在行政或票房反應,她都得到鼓勵。

  和母親蘇淑慧溫婉抒情的「仙女」不同,吳青㖗在舞台上是《唐吉訶德》裡亮麗快捷的「姬特莉」,論起在舞台上的閃耀與充沛的能量,她是青出於藍。去年新編的《海盜》,在有限的資源下,舞台運用軟景意象,一輪皎潔的明月,港邊駐泊著海盜船,她親自擔綱米朵拉,在觀眾眼前秀出漂亮的三十二迴旋轉。此外,她特別著重幾位主要舞者的角色,分別讓他們在獨舞、雙人舞和三人舞裡有發揮的機會,藉由演出培養台灣古典芭蕾新星。明年五月,她將在台北國家劇院製作新編《胡桃鉗》,她對這部熟得不能再熟的舞劇情有獨鍾,柴可夫斯基的音樂令她著迷,但這次新製作沒有「糖梅仙子」、沒有娃娃、沒有老鼠大兵、也沒有克拉拉的夢,全場是一女二男感人的愛情故事,即將為人母的她,情感更為細膩。

台北皇家芭蕾舞團所舉辦的「第一屆全國芭蕾舞大賽」。  今年暑假,台北皇家芭蕾舞團舉辦「第一屆全國芭蕾舞大賽」,也是國內第一次全國性的古典芭蕾賽事。吳青㖗說,台灣的芭蕾舞比賽很少,而且多半是社區性的比賽,許多舞者學舞多年,卻沒有表演的舞台,舉辦這樣一個全國性的芭蕾舞個人賽,除了提供彼此觀摩機會外,也創造舞者表演經驗。吳青㖗如今的角色已從芭蕾伶娜延展到舞蹈編導及舞團經營者,她說自己要學習的層面更多,但走出一條台灣古典芭蕾的發展新路是她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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